时光之隙（八）
照常国际三禁，请勿上升真人，谢谢。
本章CP向：略不仝凡响（单箭头）、略中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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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欧洲回来贾凡就积极备战考博，他将更多时间用在图书馆和琴房。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懈怠的人，本来从上研究生时他就开始在准备考博的事项，当他有了目标时则会加倍努力。
仝卓觉得见到贾凡的时间更少了，往往他早上还未起床贾凡就已经出门，深夜贾凡才回到租的公寓。
即使贾凡不出门的时候也会闷在房间看书或者练声，每日似乎有着无限的知识等着他，无数的事项安排。
仝卓不做声，也不忍去打搅他的学习，只能尽量腾出时间陪伴，早上起得早一些，晚上睡的晚一点。黄子开了学，但是依然住在这间公寓和仝卓一个房间，帮两个人分担了一部分房租。他说这间房子离学校比较近，和两个熟悉的人在一起也可以互相照应。
贾凡提前考试日期几天坐飞机前往波兰，仝卓自己去送的他。
仝卓在停车场里停车，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贾凡侧身问。
“我也想去波兰玩。”
“好啊，你回去取了护照坐下一班过来？”贾凡抱着自己的书包。
“喂！”仝卓叫出来。
俩人下了车，贾凡取了机票，仝卓和他并肩走到安检口附近。
“听说波兰妹子都很漂亮。”仝卓酸酸的说。
“上次去看，是挺漂亮的。”贾凡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拿着机票。
“那……祝你考试顺利。”
“谢谢。”贾凡松开行李箱，张开双臂抱住仝卓。
被贾凡环抱着，仝卓既开心又难过，每当他要放弃的时刻，贾凡就会做出让他无法放手的举动。
贾凡放开仝卓，“我走了。”
“你快走吧，要不就赶不上飞机了，拜拜！”仝卓略的语气略带嫌弃。
“谁成天把爱我爱我挂嘴边，现在又赶我走……贾凡感叹，“是不是有了黄子就不要我了 重色轻友的家伙……”
“我不是……”
“我开玩笑的，等我回来。”贾凡笑着对仝卓摆手。
“等你。”
高杨正在琴房里啃着三明治，一边放着几本厚厚的乐谱。
这学期开学后，高杨就像突然开了窍，作曲像突然来了灵感，不再是原来空洞无物，而是激情且细腻。老师听过他的作品后看了他一会，问他是不是恋爱了，高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手机铃声响起，高杨点开微信，发现是贾凡给他发的信息。
贾凡：你在维也纳吗？？？
高杨：在啊
贾凡：我周末要去旅游两天，给我找个地陪呗？？？
高杨的心跳瞬时加速。
高杨：毛遂自荐
贾凡：会不会太打搅你了？
高杨：你也说了周末
贾凡：哦，那你晚上来火车站接我吧，我已经在车上了。
高杨：火车站？
贾凡：嗯，华沙到维也纳的火车，大概晚上九点多到
高杨：你这是搞突然袭击啊
贾凡：有事情在波兰，想到离维也纳也不太远
高杨：……
贾凡：干嘛这个样子。我之前发给你的那首歌听了么？怎么样？
贾凡说到这里高杨就皱起鼻子。
高杨：听了，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贾凡：哈哈哈，要开车了，见面再说
高杨：好
高杨打开视频网站，又找到那个视频，上面是贾凡在舞台上唱歌剧选段。
“哼，小歌手，骗子……”
下午下课之后，高杨急匆匆回到家里，他平素整洁，房间也没有什么需要整理的。可高杨觉得不妥，考虑了一会，他将床单被罩都拆了下来，塞进洗衣机，从柜子里拿出新洗的换上。翻了柜子一会，从里面翻出一套新的被褥放在床上，又用抹布将房间里边边角角都擦了一遍才放心。
出门前他他没有穿平时在学校穿的牛仔夹克，而是换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
再见到的贾凡，又是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画着精致的妆容，一套修身西装外面罩了一件藏青色商务呢子大衣，戴着耳机，拖着行李箱和一个大纸袋，背着一个大包安静低头站在火车站门口听歌玩手机。
“你又收拾的这么招蜂引蝶……”高杨走到他身边说。
贾凡抬头，将耳机摘下，把手机揣进大衣兜，“你这不是就上钩了么？”
“你的身高已经够瞩目了。”高杨叹气。
“说到身高……”贾凡将高杨拉到自己正前方，用手比量着，“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几个月前你才这么高……”
“我还是年轻人，长个很正常吧。”
“谁曾经跟我说过自己不是年轻人的？“贾凡的尾音上挑。
“为什么这种事你要记得这么清楚……”高杨心中有点小雀跃。
”多喝牛奶，争取努力长到一米九！”贾凡拍拍他的后背。
高杨觉得压力有点大。
“你预定酒店了么？要是没有就住我那里吧。”高杨低着头，试探的走出第一步。
贾凡用审视的目光看着高杨，用愉悦的声音说，“好啊，正好我还没来得及订酒店。”
看到高杨瞬间笑开的眉眼，贾凡觉得不虚此行。
他俩坐进出租车内，高杨报上了自己的住址，掏出手机打开网站，点下那个视频，将手机放到贾凡眼前，“小歌手？嗯？”
“哎呀，被你发现了……”贾凡接过手机，吐舌头，“这个是去年年初的……我在业内也算是新人，和前辈们相比当然是小歌手了。”
“呵呵呵……”高杨干笑了两声。
“你什么时候毕业啊？”贾凡低着头看着屏幕上的自己。
“明年。”
“考研还是回国。”贾凡将手机递给高杨。
“回国。你呢？”高杨接过，关了屏幕揣进兜里。
“考博。”
“考博？很难吧？”
“嗯，不过刚考完，差不多应该能考上。”贾凡自信满满。
“考完了？”
“这几天去波兰就是去考试，我这不是考完就直奔你这里来了。”
高杨看了一眼贾凡，“这么说，算起来我明年毕业回国，你就要过来念书了……”
“是啊，怎么？舍不得我？”
“你想得美。”高杨反驳。
“几个月不见，高杨你皮了，你之前都不会怼我……来，这个送你……”贾凡从纸袋里掏出一个用包装纸裹着不小的盒子。
高杨接过掂了掂，“什么？”
“自己拆开看啊。”贾凡看向窗外。
高杨把盒子塞回袋子，心里甜丝丝的。
两个人下了出租，进了公寓，坐电梯上了楼。
“我这里怎么样？”高杨打开门，让贾凡进屋。
“不错啊，一个人住收拾成这样很好了。唉？你是一个人住吧？”贾凡脱掉大衣，黑色修身西装勾勒出的身材，让高杨一瞬间晃神。贾凡看了眼鞋柜，只有一些男式皮鞋帆布鞋。
“晚上我睡沙发吧。”贾凡走到沙发旁边，拍拍沙发背。
“沙发有点短，要不你睡床，我打地铺。”高杨脱了大衣，挂在门后。
“还是我睡地铺，你睡床。”贾凡解开西服的扣子。
“没有让客人睡地铺的道理，还是我来吧。”
“你都客气成这样，我只好从命了。”贾凡翻出箱子里的衣服和洗漱包，“浴室在哪？借你的浴室一用。”
“那边。”高杨指了个方向，“你吃饭了吗？”
“没有啊。”浴室方向传来贾凡模糊的声音。
“速冻水饺吃么？”
“好啊。”
高杨拆开贾凡的盒子，里面是一个企业号的模型。看说明书，是拼装的，还能发光。高杨看着盒子上面的图片，拼完挺高大上的，不是那种糊弄小孩的东西。
贾凡洗澡出来，高杨已经煮好两盘饺子放餐桌上。
“谢谢你的礼物。”高杨拿了碗和筷子。
贾凡一摆手，“我大老远从美国背过来，你是应该好好谢我。”
“这不是请你吃饺子呢。”
两个人吃过饺子准备休息。
高杨从浴室出来时，贾凡已在双人床上睡着。
高杨俯身，闻到贾凡身上传来和自己一样的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时，露出笑容，钻进床边的地铺里。
第二天贾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拿起手机看了眼，他很久没有睡到这么晚。这些天紧张日程带来的疲倦涌上，他觉得全身酸软。
“醒了？”收拾好的高杨坐到床边，等贾凡坐起身，递给贾凡一杯咖啡。
“哦，谢谢，我正需要一杯咖啡补充元气。”贾凡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加糖加奶，甜度刚好。
“我只会最简单的拿铁……”高杨看到贾凡喝下咖啡脸上露出微笑，罗马时高杨就注意到贾凡对咖啡的偏爱，“起床吧，我带你尝一下正宗的维也纳咖啡。”
“好，马上。”贾凡火速喝光咖啡，掀开被子冲进卫生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纽约？”高杨靠在卫生间门口隔着门问。
“不是，我刚来你就赶我走？”门里传来贾凡咬着牙刷含糊的声音。
“你要看歌剧吗？我刚才上网看了一眼，歌剧院现在有明天晚上的座位，今天晚上的只有站票了……”
“我订的周一早上的航班，明天晚上吧。”
不多时贾凡收拾好自己，出了卫生间。高杨从沙发上起身去门后取外套。
“等下啊。”贾凡从随身背包里掏出化妆包进了卫生间。
“你这是要现场表演画皮？”高杨跟着他进去，靠坐在洗手池上。
“你快出去！”贾凡打开化妆包掏出粉底液。
“我学两招不行么？”
“你那么好看，不需要化妆。”
高杨专注的看着贾凡打上粉底液、散粉、眉毛、眼影、眼线一样不少，最后还抹了一点润唇膏，整个人变得光鲜亮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贾凡从化妆包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着里面，他把小盒子举到高杨面前，“帮我挑一个。”
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有着七八枚形色各异的耳钉。
“这个。”高杨指着一枚白色十字花耳钉。
“品味不错嘛。”贾凡拿出那枚耳钉戴在耳朵上，“走吧。”
两个人在餐厅用了午饭，贾凡终于如愿以偿吃到了萨赫蛋糕和维也纳咖啡，正餐的炖牛肉也吃了不少。
“你胃口真好。”高杨喝着咖啡看贾凡将叉子上的蛋糕送入口中。
“我个子高啊。”
“我也不矮好吗。”高杨又皱鼻子。
“不要做这个表情，容易长皱纹。”贾凡眨着眼睛看高杨。
高杨没说话，将最后一块牛角包放嘴里。
用过饭，高杨带贾凡去看了美泉宫，两个人玩了两个小时出来，还连带游览了附近的景点。
“还想去哪？”高杨歪头看贾凡。
“你学校的琴房？我能混进去吗？”贾凡笑。
高杨考虑了一会，“周末没有人，可以。”他点头。
他俩到了高杨的学校，果然，周末时校内只有小猫三两只。高杨打开平时用的琴房，打开窗户通了一会风就关上。
“你每天都要练声吗？”高杨坐在钢琴前，抬头看站在琴边的贾凡。
“当然，持之以恒是成功的必备条件。”贾凡摸摸琴盖。
“你想弹一下么？”
“好啊。”高杨让开位置，贾凡坐下，试了几个音，“弹个简单的吧，《月光》你是喜欢德彪西的还是贝多芬的？”
“两个都要。”
“喂，又是这样……”贾凡拍打高杨的手臂，高杨只是笑盈盈着看向他。
贾凡起手，指尖轻抚过琴键，脸上露出高杨前所未见的专注。
右手月光，左手海浪。
高杨在琴声中看到银色的月光破云，照在黑夜里翻涌的墨色海面，雪白的浪花在月色下激荡。
贾凡一曲弹罢，高杨还未回神，贾凡又弹起另一首。
月光下的花园，宁静神秘，星光在天幕上闪烁，微风阵阵吹过，蔷薇随风摆动，暗香萦绕。
两曲弹过，贾凡侧身看到高杨还在发愣，轻敲琴盖，“喂，醒醒，你这样我怎么让你伴奏？”
“你……”高杨刚想开口，听到门口传来响动，高杨起身去开门，两个中国留学生趴在门口，高杨在留学生的联会上见过她俩，依稀记得她们一个是钢琴专业，一个是小提琴专业。
“哇，刚才是你在弹琴吗？弹得真好！”一个妹子说。
“不是，是我的一个朋友。”高杨指向屋里贾凡。
贾凡抱着高杨的谱本，跨坐在凳子上笑着和两个妹子打了招呼。
两个妹子发现是生人，缩了缩脖子，打过招呼就叽叽喳喳的离开了。
“你看看你，弹个琴都能勾到美女。”高杨摇头。
“当然是因为我的魅力大……”贾凡将高杨的谱本放在旁边，起身，“从基础开始吧。”
高杨陪着贾凡在琴房练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贾凡从包中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低头看到高杨殷切的眼神，心中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贾凡拧上矿泉水瓶子放下。
“可以点歌么？”
“你怎么这么多要求……想听什么？”
“就是你之前发给我的那首，我想听现场……”高杨拿起离在旁边的一本乐谱翻开，“Ombra mai fu，绿树成荫。”
贾凡摸着下巴，“这个啊，这是我准备参加博士考试的几首备选歌曲之一，那天练习的时候觉得这一版最满意，就发给你了。”
高杨敲敲翻开的乐谱，正是《绿树成荫》那几页，“所以我练过了……”高杨弹起前奏。
“Frondi tenere e belle
del mio platano amato
per voi risplenda il fato.
Tuoni, lampi, e procelle
non v'oltraggino mai la cara pace,
né giunga a profanarvi austro rapace.
Ombra mai fu
di vegetabile,
cara ed amabile,
soave più.”
高杨小声合着音。
高杨最后一个音收尾，门口传来掌声，高杨忙起身过去打开门，本以为是那两个妹子去而复返，结果却发现是自己的教授站在门口。
“Bravo，bravo……”教授进门，笑容可掬的鼓掌。
贾凡对教授用了歌剧演员的鞠躬致意，“Danke vielmals!（非常感谢） ”
“Dein Freund？（男朋友？）”教授笑着看向高杨。
“Er ist ein Freund von mir.（普通朋友）”高杨看了贾凡一眼，笑着回答。
教授一耸肩，“Das ist schade.（可惜了）”教授最后对贾凡竖起大拇指，笑着离开了琴房。
“我饿了……”贾凡低头将高杨的乐谱合上，放在钢琴旁边。
“去吃饭，你晚饭想吃什么？”
“让我看一下奥地利有什么著名的美食？”贾凡掏出手机翻看。
“炸猪排、烤肋排和维也纳香肠，炖牛肉你中午吃了。”高杨按住贾凡的手机屏幕，“吃什么？”
“炸猪排吧。”贾凡将手机塞回大衣口袋，“我看评论挺多的。”
高杨带着贾凡去了他常去的餐厅，两个人吃饭没多久贾凡收到了微信聊天。
高杨看向坐在对面的贾凡，虽然没说，但是眼睛里写着好奇。
我妈。贾凡戴上耳机，用口型对高杨说。高杨点头，低头喝着蔬菜汤。
“凡啊，考完了吗？”
“昨天就考完了？我还奇怪你怎么没联系我？”
“昨天？不是今天吗？”
“昨天啊……”
“考得怎么样啊？别担心，今年考不上咱来年再考啊。”
“考的挺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你现在回纽约了吗？还是在波兰啊？”
“在维也纳，来找朋友玩了。”
“维也纳啊，是那个在维也纳上学的男孩子那里吗？给人家带礼物了吗？”
“带了带了。”
“嗯，这就好，你现在干什么呢？”
“吃晚饭呢。妈你早点睡，你那边这都后半夜了吧。”
“马上就睡，这不是你爸担心你嘛，催我问问……”
那边模糊传过来声音，“你说我干嘛，你不是也担心嘛……”
“好了，不聊了，你多吃点啊。”
“你和爸早点睡觉吧，拜拜。”
“拜拜。”
“阿姨么？”高杨喝了一口柠檬水。
“嗯，问我考试考的怎么样。”贾凡插一口苹果卷放进口里。
“为什么又说到我？”高杨放下杯子。
“上次在罗马的照片发给她几张，她在照片上看到你了，还夸你好看，原话是，‘这娃子真俊’。”
高杨被贾凡夸的脸红。
“你脸红什么？是她夸的又不是我夸的。”贾凡撇了一眼高杨白里透红的脸蛋。
“替我谢谢阿姨。”高杨垂下眼睛，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两人回到公寓，进门之后贾凡的身形晃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正在脱大衣的高杨。
高杨用诧异的眼神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贾凡不耐烦的脱掉大衣，扔到沙发上，直接冲进卫生间洗漱。
贾凡出来时，高杨发现他的脸和耳朵不正常的发红，“你这是？”
“压力性发热，每次要是排练太紧张或者课业比较重的时候都会来一次……这药我都时刻备着呢。”贾凡从箱子里翻出退烧药。
“去医院吧？”高杨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水回来。
“来得快去得也快，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贾凡接过杯子，用水送下药。
“严重了怎么办？”
“真的，只要好好睡一个晚上行。在国内时看过医生，都说没什么大问题，说可能是精神太紧张，身体通过发热让人好好休息。”贾凡换了衣服钻进被子，手机充上电，“没关系，你去忙你的吧。”
“好。”高杨应声，给他盖好被子，关了卧室的灯，去卫生间洗漱，出来时发现贾凡蜷在被子里已经睡熟。高杨轻手轻脚跪在床沿摸摸贾凡的额头，一片滚烫，他没说什么，只是钻进床边的地铺。才九点多，不习惯早睡的高杨只能窝在被子里看ipad。
半夜，高杨听到床上有动静，爬起来一看，贾凡踢开了被子。
高杨爬上床，给贾凡重新盖好，摸摸他的额头，先前的高温已经降下来。躺在贾凡身侧几分钟，高杨下地将被子拽上床，被子够大，一边自己盖着，一边给贾凡又压上一层。帮贾凡掖好被角，高杨这才心满意足睡下。
贾凡早上在床上侧身醒来，眼前正对着高杨毛茸茸的脑瓜顶。他思考了一会，觉得可能是半夜高杨觉得地上有点凉，爬上床来睡了。
贾凡轻轻掀起被子去洗漱化妆，回到卧室时发现高杨趴在床上看着他。
“你真的没事了？”高杨转为侧身。
“没事，我说过睡一夜就好。”坐在床边，“昨天晚上太冷吗？”
高杨在脑子里转了两转贾凡的话，随后明白贾凡是在问他为什么在床上睡。“我发现你发烧还踢被子，索性再给你压了一床。”
“这样啊，今天早上吓得我差点把你扔床下面去，醒来旁边多出一个人我还真的有点不太适应。”
高杨伸手去摸贾凡的额头，贾凡却向后一让躲开，“干嘛？”
“看你是不是真退烧了。”高杨心里有点气，但表面不动声色。
“我都活蹦乱跳了……“贾凡起身去了厨房，”起床出门，先去吃饭，我要去买些纪念品。”
“知道了。”高杨闭上眼睛又趴了一会，随后挣扎的起床。
两人出门，在咖啡厅吃过早饭，贾凡就兴致勃勃的拉高杨去了商业街。今天气温回升，贾凡没有穿大衣，则是简单的在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夹克就出了门，看上去就像二十出头的学生一样。他几乎走过每一个柜台窗口都要停下来看看，研究一下人家卖的东西。
离开商业街时贾凡已经是大包小包的拎了很多，高杨也帮他拎了两件。贾凡看东西太多，午饭后就先将买的东西送回高杨的公寓，饭后说想再去高杨学校的琴房练歌。
高杨陪着贾凡又在琴房练了快两个小时，今天无人打搅，只是结尾时高杨又提出点歌。
“你想听什么？”
“不知道……”
“这样吧，“贾凡让高杨给他让了位置，坐到钢琴前，”我给你唱一首《静止了的夜晚》，这是我好几年前认识的一个哥哥出的专辑里的一首。”
“坐在这一刻 my love
时间静止了
停在夜晚
你的裙摆
合着飘动的衣袖
走过来
我愿将来
和现在
都有春风
也有云彩
……”
不同于贾凡唱美声时声线，此时他柔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好听吗？”贾凡唱完，侧头问高杨。
“嗯，回头我听一下原唱比较比较。”高杨点头。
从琴房出来，高杨带着贾凡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贾凡提出想去看看多瑙河，高杨就带着他去了河边。两个人上了轮船，贾凡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你……念完博士打算回国吗？”高杨问靠在船舷的贾凡。
“不知道，看情况吧，我这个人不会计划太长远的事情。”贾凡将手机塞进裤兜，“目前无论世界哪个地方，歌剧的市场都越来越小……可能最后我还是会选择歌剧演员，或者是当老师，其实我也没想好。”贾凡看了眼高杨，又望向岸边的风景，“你学过声乐吧？”
“嗯……”高杨回答。
“你看，你以前学声乐，现在学作曲，我在纽约的室友以前学萨克斯，现在学声乐，人总是会走向不知名的地方。你还年轻，可以把眼界放宽一些，你哪天心血来潮把声乐捡一捡，当个唱作人，或者好好练琴，当个演奏者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不要勉强自己，你只需要尽力将手头工作做到最好就行。”
“明白了。”
“呵呵，我就是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交流，一点就透。”贾凡拍拍高杨的肩头。
他们在餐厅吃晚饭时，贾凡一反常态的没点咖啡，而是要了瓶红葡萄酒。
“我以为你不喝酒呢？”高杨说。
“我是山东人啊，山东人哪有不喝酒的……”贾凡看着高杨笑。
吃饭时贾凡给高杨倒了两杯，年轻人还是酒量略逊，两杯下肚，眼角的白皙染上一片绯红，而贾凡却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回到高杨的公寓换了西服，路过街角的花店时贾凡买了两只白色的康乃馨，一只别进高杨的领口，另一只别在自己的西服上。
“有必要吗？”
“我第一次去维也纳国家歌剧院看歌剧，需要点仪式感，这样才能印象更深刻。”贾凡在花店门口的镜子前整理好衣服。
当他俩落座在位置，贾凡用羡慕的看着大厅的棚顶，“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幸能在这样的地方演出……”
“理性很远大嘛……”高杨坐旁边说。
“现实……唉……快开演了。”灯光暗下，贾凡轻声说。
演出结束，高杨看得出贾凡心情极好，回去公寓的路上还在小声唱着歌剧里的咏叹调。
“开心了？”高杨开公寓的门，问靠在走廊墙壁上的贾凡。
“嗯，超~~开心……呵呵呵……”贾凡笑的合不拢嘴。
高杨开了门进屋，贾凡进屋后脱了大衣，窝进进沙发里，掏出手机发信息。
“你真忙……”高杨脱了大衣，看了看沙发上的贾凡，去厨房倒水喝。
“我在问我室友明天有没有时间去机场接我，东西好像买多了……”贾凡看看堆在行李箱旁边的一堆袋子。看了仝卓的回信，贾凡放下心，开始去收拾行李箱和那一堆东西。
高杨看到他的行李箱并没有装太多衣物，反而是空着不少地方。“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上次回去的时候箱子被塞到爆，一些东西放进书包才行，所以考虑反正这次来考试时间也短，没带很多东西。”贾凡将买来的东西都塞进箱子。
他俩交换着去浴室洗漱，高杨出来时，贾凡正坐在床上用手机听歌。
“听什么呢？”高杨坐到床的另一边。
贾凡将耳机摘下一只递给高杨，高杨将耳机塞入耳中，里面是一个富有磁性的男性声音，唱的正是贾凡下午在琴房唱的那首。
“好听吧。”贾凡轻轻扬起头。
“嗯，唱的比你好。”
“好吧……”贾凡无奈的点头，两个年轻人肩并肩静静坐在床上听着歌。
第二天早上，贾凡早早醒了，看着高杨盖着厚厚的棉被，睡在旁边的枕头上。阳光透过窗帘照在高杨的后脑勺，贾凡可以看到高杨微微皱起的眉头。贾凡想伸手抚平高杨眉间的褶皱，但是他不能。
他取了枕边的手机看过时间，小心掀开被子，去浴室洗漱。回到卧室时看到高杨还在睡觉，便轻手轻脚收拾了东西，换好衣服出了卧室，将剩下的小件东西塞进行李箱，穿上大衣，背着包，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这间公寓。
维也纳早晨的空气微凉，他在面包店买了新鲜出炉的面包和热牛奶吃了，随后叫一辆出租车去了火车站。
高杨的微信追过来时，火车已经快到机场。
“你没有叫醒我。”音频通话那边高杨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想让你多睡一会，我赶飞机怕来不及就先走了。”贾凡靠在座位上，想起曾经两个人并排坐在前往罗马的火车上的场景。
音频通话那边的高杨没有说什么。
“那个企业号，拼好之后给我发张照片吧。”贾凡眯起眼睛。奥地利早上的阳光有点刺眼，他忽然有点怀念纽约的钢铁森林。
“嗯，过几天拼完了就发给你。”高杨听声音似乎清醒了一点。
“好，不说了，快下火车了，拜拜。”贾凡努力让声音轻快起来。
“拜拜……”高杨切断了通话。
贾凡靠着窗户，觉得自己始终还是不太适应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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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王晰的《静止了的夜晚》，我个人觉得很好听的一首歌。
文中的德语都是我瞎掰的……虽然办公室有个德国留学多年回来的兄弟，但是这几句不太好意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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